栖禔菜鸡

【枭羽】凯亚 亚尔伯里奇的4月30日

●迪卢克生贺(祝老爷生日快乐!!!)

●ooc有

●《怎么会有人年年都送小灯草作生日礼物啊》


终于赶在最后发出来了 (*꒦ິ⌓꒦ີ)



1.

  

  凯亚来到莱艮芬德家的第一年时,怕生得厉害,像只怯生生的流浪幼猫,好不容易寻得一处可供躲雨的屋檐,独自蜷缩在狭窄的瓦片下舔舐身上细细密密的伤口和湿淋淋的绒毛。

  

  尽管偌大的老宅在塞下许多家具和饰品后仍显得空旷,尽管壁炉不论一年四季都总是暖融融地亮着温和的火光,凯亚依旧孤绝地守在寒冷黯淡的一隅,谁也难以亲近半分。

  

  克里普斯老爷曾经不止一次地担心过自己带回来的这个男孩是否患有什么疾病——心理上的疾病。那段时间里,他给凯亚的关心和爱护甚至比给迪卢克的更多,惹得小迪卢克起了好大一股子醋意。

  

  在小迪卢克看来,凯亚确乎像是一只猫儿,他未被遮盖的左眼似乎闪着光一般透露出警觉和好奇。迪卢克很喜欢那只深空蓝色的眼睛,犹如真正的夜幕,里边闪烁着一颗光彩熠熠的十字星。

  

  只是那时他还小,看不见星星里蕴藏的深深的孤独和悲哀。

  

  当春风拂过蒙德大地时,莱艮芬德宅院里沉睡了整整一个冬日的葡萄藤重新被扶上了木架,欣欣然抽出鹅黄嫩绿的细软枝条。于是老宅上下近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有如冰河解冻一般,冬天里昏昏欲睡的困顿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独凯亚,他似乎从未离开过冬季哪怕一步。

  

  迪卢克生日那天,凯亚尽管对此一无所知,但依旧在女仆们从早至晚的匆忙脚步和脸上洋溢的笑容,以及提前结束行会工作回家的克里普斯身上隐隐预料到了一二。

  

  他躲开忙碌而欢喜的人群,从大门偷偷溜出去时差点撞上了一位前来道贺的女士。女士华丽的大裙摆将凯亚绊了一跤,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忙不迭回身朝来人道歉。

  

  “别害怕,孩子,”女士抚摸着凯亚柔软的蓝发,感受到男孩正微微发抖,问道,“你摔伤了吗?”

  

  “没有,夫人。”凯亚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凯亚!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迪卢克穿过济济的人群,朝凯亚跑来,他在看见凯亚身旁的那位女士时首先行了一礼,“埃德琳娜夫人,晚上好,感谢您的到来。”

  

  “迪卢克少爷,这位男孩是您家的小男佣吗?”女士点头致谢后这样问道。当时不少贵族都会给自家孩子寻一位年龄相仿的小佣人陪伴其成长。

  

  “不是的,凯亚是我弟弟,”迪卢克骄傲地牵起凯亚的手,“我是他的哥哥!”

  

  女士惊讶地张了张嘴,又略感失态地半掩面道:“这样吗?那……小凯亚可真是幸福呢,能遇见这样的好哥哥。”

  

  突然被点名的凯亚倏地抬眼,又局促地点了点头。

  

  凯亚最终仍是趁迪卢克不注意溜出了大厅。他躲在葡萄藤架下,闭眼去听葡萄生长的声音,和风过木廊,和草虫鸣叫,和晶蝶振翅的声响。他不在乎今天究竟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女仆们为何忙碌,克里普斯为何早归,众宾客为何造访,这些统统与他无关。凯亚抱着膝盖坐在松软的泥土上,月光透过葡萄藤间的缝隙漏在他如夜色一般深蓝的发梢。

  

  春季的雨水丰富而难测。薄薄的云层连月光都尚且遮掩不住,却能酝酿起一阵突如其来的小雨。淅淅沥沥的微凉雨水将凯亚猛地惊了一个激灵,他抬眼去望天色,不禁又回想起将近一年前的那场夏末的暴风雨。也不知道父亲此刻身在何处,凯亚心底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和苦楚,他难过地搂紧了自己,屋内克里普斯说不定正拥着迪卢克举办宴会吧,自己却连什么时候能再见一眼生父都未可知。

  

  他总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会想念亲人,会渴望亲情,会期待惊喜和拥抱。凯亚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莱艮芬德的家庭里,不惹麻烦,不招人厌,渐渐地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隐匿自己的存在感,比起养子,他或许的确更像一名男佣。

  

  他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哪怕对方将他抛弃在异国,将他视作复仇计划的一枚棋子。

  

  凯亚沉浸在寒凉的夜雨和夜雨引起的悲伤里,以至于身后忽而拢上一阵暖意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凯亚,你怎么躲在这里?让我好找。”迪卢克总能找到他。

  

  凯亚真不明白,迪卢克究竟为什么总爱跟自己呆在一起,不论是玩耍还是学习,甚至睡觉都喜欢与他凑在一块。他怔愣着回头,对上了迪卢克那双火一般炽烈明亮的眸子。凯亚只觉得那双眼睛实在太过耀眼,滚烫得几乎将他灼伤,于是他没能看见迪卢克眼里同样的,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孤独与执念。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迪卢克将外套罩在两人头顶,挨着凯亚坐下。

  

  “不知道。”凯亚撒了谎。

  

  “今天是我的生日,从今天起我就八岁啦!”迪卢克欢快地搂紧凯亚的脖子,“我想要快些长大,这样就可以更好地保护凯亚!”

  

  凯亚偏过头看着身边的小太阳,迪卢克的红发被外套蹭得乱糟糟的,却仿佛散发着隐隐的微光,透着融融暖意,直映入凯亚心底。凯亚眨了眨眼睛,小声地向迪卢克道贺。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诧异地发现当迪卢克坐在身边以后,自己便再无暇回忆和追思生父以及那些古老的阴谋了。

  

  凯亚从衣袋里掏出一株小灯草递给迪卢克,尽管草叶已经有些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但顶端依旧荧荧亮着微蓝的光芒。那是他在葡萄架下偶然发现的,孩子天性喜欢莹亮的事物,凯亚如此,迪卢克亦然。

  

  “是送给我的吗?”迪卢克惊喜地接过小灯草,“说起来,今日造访的客人几乎都捧着一大束玫瑰、百合一类的名贵鲜花。那些花虽然好看,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小灯草。”

  

  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哪怕再多再闪亮,都不如你眼里的那一颗珍贵。

  

  “义兄不觉得它太普通了吗……虽然,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哥哥了。”凯亚自幼而今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奉上真心,却连自己都嫌弃它渺小又可怜。

  

  而小迪卢克每每此时,都会给小凯亚回以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我最喜欢凯亚,所以也最喜欢凯亚送的礼物。”

  

  太阳拥抱流浪的飞鸟,分享出自己的所有天空。

  

  只是后来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骤然熄灭了太阳,随后驱逐了飞鸟。

  

  

  2.

  

  迪卢克坐在克里普斯的房间里,收拾着父亲的遗物。他第三次拿起床头柜上父亲的日记本,随手翻开一页,指腹摩挲着那些熟悉的,被泪水濡湿的字迹。他只是轻声念出纸上的字字句句,无数回忆便如奔马而来,迪卢克在泪眼朦胧中竭力想要看清父亲愈行愈远的背影,却无法追挽。

  

  生死是一道壁垒,唯一的入口站着无情的检票员,而迪卢克,没有通行证。

  

  当迪卢克从克里普斯的日记本里抬起头时,他终于在混乱泥泞的思绪中打捞回了自己的灵魂。他恍然间想到凯亚,他的义弟同样失去了父亲,而他作为兄长却自顾自地沉浸在无边的悲伤之中,忽视了凯亚的痛苦。迪卢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打算去找凯亚。

  

  房门被从外面率先推开了,门外站着的正是迪卢克要寻找的人。

  

  “……义兄,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迪卢克注意到凯亚眼神躲闪,只道凯亚不愿面对克里普斯凌乱而空旷的房间,便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你还好吗?”迪卢克安慰地去牵凯亚的手,却被对方躲了开去。

  

  凯亚踉跄着后退两步,与迪卢克拉开一段距离。他终于抬起头与迪卢克对视,那只深空蓝色的眼里毫不掩饰地透出十年前那场暴雨裹挟而来的寒意——堵在凯亚心头缺口的太阳熄灭了,那场止了十年的暴雨便如决堤一般再次倾盆而下。

  

  于是那个禁忌的身世和古老的阴谋被和盘托出,凯亚仿佛将自己的衣物甚至皮肉都剖开,光裸地躺在案板上等待迪卢克的审判。

  

  “从我踏进这个家开始,莱艮芬德就成了孕育间谍的温床,”凯亚摊了摊手,“只可惜克里普斯老爷至死也没能知道,他为自己亲爱的蒙德养了一个大隐患。”

  

  迪卢克几乎将眉头拧成了结,他抢上一步用力握住凯亚的肩膀,大声质问。他的脑子乱作一团,甚至分不清自己当时究竟是怒不可遏还是悲痛欲绝。

  

  在被冲动吞噬理智之前,迪卢克依稀记得,是凯亚率先举起了剑……

  

  之后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迪卢克将凯亚从二楼的窗户摔了出去。玻璃碎屑飞入雨中,与鲜血一同绽开大片脆弱的花。

  

  蒙德的晨曦骑士驱逐了坎瑞亚的邪恶间谍,炽烈耀眼的火焰燃成了雄鹰的模样——也有人说那是凤凰,谁知道呢?身躯庞大的赤之鹰穿透稠密的雨帘向背叛者俯冲而来。

  

  凯亚滚落在地时被玻璃反射的寒光晃了眼,不甚撞倒在葡萄架上,压塌了好几株长势喜人的葡萄。但他来不及心疼这些被无辜殃及的生命,他张开双臂,要去拥抱迟来的审判。

  

  但神制止了他。

  

  冰系神之眼落在凯亚身前,替他阻挡了滔天而来的火焰。

  

  凯亚最终落荒而逃。逃离之前,他最后回望了莱艮芬德宅院一眼。有一束小灯草被遗弃在了某个再也不属于凯亚的房间里,等待着衰败腐烂或者被好心的女仆清理干净。

  

  

  3.

  

  好吧,好吧。凯亚抬手扶上太阳穴,他的额角正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而一跳一跳地疼。桌面上整齐叠放着不久前处理完毕的各种文件,骑士团的徽章落在旁边,压下纸张乱翘的一角。不过是尊敬的迪卢克老爷的生日又快到了而已,他其实没必要这样自觉地钻入过往的回忆里自讨苦吃,凯亚兀自耸肩笑了笑。况且,就目前来看,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太糟糕……或许吧。

  

  明天就是迪卢克的生日——这位年轻的酒庄老爷因为那些不堪回忆的旧事,已经好些年没有为自己庆祝过生日了——凯亚照例在芙萝拉的花店订购了一束鲜花,并嘱咐将花束里的随便一哪朵换成一支小灯草。花束将会在第二天,也就是迪卢克生日当天被送到晨曦酒庄。

  

  至于凯亚嘛。他轻轻叹了口气,明天将会是他一年间数一数二的忙碌日子,以至于晚上也绝不会有时间去天使的馈赠喝上一杯午后之死。

  

  他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在城里遇见旅行者时双方的简短交谈。他状似无意地提起迪卢克的生日,又将对方不愿庆祝生日的原因归结为性格别扭。旅行者听出了凯亚的满口胡诌,倒是派蒙一如既往地天真单纯,轻易便上了当。精灵小小的双手拽着旅行者的袖子使劲摇晃,说什么也要为迪卢克举办一场生日宴会。

  

  旅行者叹了口气,瞥向凯亚的眼神格外幽怨,但最终仍是答应下来。

  

  于是凯亚在第二天的清晨便撞见了为布置生日场地而东奔西跑的旅行者。

  

  “早啊,凯亚!”派蒙热情地向他招了招手。

  

  “早上好,亲爱的荣誉骑士和派蒙阁下。”

  

  “我们和查尔斯商榷之后租下了天使的馈赠一楼,”旅行者倒是开门见山,“但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把迪卢克老爷请过来,你有什么主意吗?”

  

  “这个嘛……”凯亚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平日里总抛着玩的摩拉,“你把这个给他,就说今天下午我有要事与他商讨,他会来的。”

  

  旅行者闻言挑了挑眉,接过摩拉。

  

  

  4.

  

  解决了一众作乱的丘丘人后,凯亚随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回鞘。手套不知何时沾上了残留在剑刃的血,他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随意往身上一抹,便开启元素视野继续追踪操控丘丘人的深渊法师。

  

  丘丘人作为大陆上最古老的物种之一,与其相关的考究众说纷纭,各部族来历也难觅根源,或许是坎瑞亚遗民,或许来自更加古老的文明,亦或许就是纯粹的丘丘人本身。

  

  就连凯亚也分不清他所屠戮的暴乱的丘丘人中有多少曾是自己的同族。

  

  深渊教团在蒙德的行动近来越发频繁。凯亚追进一处洞穴,愈往里走石壁上刻画的密文愈多且杂乱。这又是一处新的据点,凯亚烦躁地拧起眉头,划亮火折往深处走去。

  

  待处理完据点里的所有深渊教团成员,凯亚摸索着走出洞穴时已经临近黄昏。落日余晖暖融融地洒在他身上,他的开裂的伤口和汩汩而流的血都被晕上了一层暖色,显得残忍而温柔。

  

  时间不多了,凯亚估摸着迪卢克的生日宴会大概已经接近尾声。他扶着石壁支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赶往最后的目的地。

  

  克里普斯被埋葬在晨曦酒庄附近的一处高地,这里地形平坦,视野开阔,能比晨曦酒庄更早地望见晨曦。

  

  凯亚终于卸了力,跌坐在克里普斯的墓碑前。他从怀里掏出沾了血的,破碎不堪的一束花,他盯着这束花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把花随手扔在了不远处。

  

  “抱歉,父亲,”凯亚艰难地挂起一丝苦笑“下次一定给您带最好的花。”

  

  凯亚挪动身子,半倚在墓碑上,絮絮叨叨地说起蒙德的近况,最后,话题来到了迪卢克身上。

  

  “您的儿子,迪卢克,”凯亚垂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依然还在做着蒙德的暗夜英雄,尽管他本人非常嫌弃这个称号,说能想出这个称号的人品味一定很差……他成长得和您一般正直善良,勇敢无畏,为蒙德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是一位极其优秀的莱艮芬德……啊,要不我还是给您分享点他的趣事吧?这些光辉事迹好听是好听,但未免了无聊了些。”

  

  凯亚砸吧了一下嘴,在脑子里搜寻起迪卢克近一年内的各种趣事糗事。往事在脑海中不甚清晰地浮露出些许景象,画面拼拼凑凑聚而又散,凯亚极力想要抓住那些流逝的回忆,最终却一头栽倒进了里面。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凯亚耳畔骤然响起,低沉的尾音落在耳膜上颤出了嗡鸣。

  

  凯亚倏地坐起身,瞪大了眼睛望着迪卢克。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在不知何时得到了很好的处理,怔愣片刻后,他向迪卢克道了谢。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迪卢克蹙起眉头,“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浑身是血的坐在父亲墓前……”

  

  “是是是,”凯亚抬起双手作投降状,“这样一点也不尊重父亲,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迪卢克一把将凯亚按回身旁,检查对方刚才的举动有没有撕裂伤口,“父亲不会希望看见你受伤。”

  

  凯亚一愣,他难得语塞,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今晚的宴会是你的主意。”迪卢克突然开口。

  

  “在迪卢克老爷看来,我就是这么闲的人吗?”凯亚笑道,“生日宴会当然是由我们亲爱的旅行者一手操办,我不过只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难道说,迪卢克老爷希望我参加?”

  

  迪卢克瞥了一眼凯亚,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嗨呀,”凯亚偷偷观察着迪卢克的表情,似乎找见了什么乐子,突然抬手拍上迪卢克的肩膀笑起来,“这可是天大的荣幸。不过我虽然没抽出空来陪老爷过生日,但还是送了礼物的,怎么样,迪卢克老爷收到了吗?”

  

  凯亚想到自己送的那束花。或许花束早已被埋没在其他贵族或是各种生意伙伴送给迪卢克的礼物之中,再或许,被当做不甚贵重的东西处理掉了。

  

  总之迪卢克不会发现的。他这样想到。

  

  不料迪卢克闻言抽回了扣紧凯亚的手,从紧贴胸口的大衣内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灯草。

  

  小灯草的茎叶因脱水而疲软地皱起,顶端却依旧昂扬,荧荧地亮着微光,与多年前凯亚举在迪卢克面前的那一支一模一样。

  

  “摘下来的小灯草保存不久,以后别送这个了,”迪卢克看见凯亚愣在原地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我在花园里留了一块位置,我们找时间可以移栽点新鲜的小灯草过去。”

  

  不应该啊,小灯草被藏在许多名贵鲜艳的花里,花束被埋在成堆的礼物中,迪卢克不应该发现的。凯亚突然惊觉,自己这几年藏着掖着的可怜的真心,是不是也都被迪卢克从冗杂繁乱的琐碎事中被一点一点地挑了出来。

  

  太阳早已冲破了阴霾,变得比往日更加炽烈耀眼,只是飞鸟孤绝地将自我放逐在阴雨里,不愿回到阳光之下罢了。

  

  凯亚没有说话,他觉得眼眶酸涨得厉害,连带着鼻子也开始发酸。他狠狠眨了眨眼睛,确保里面不会有什么咸涩的温热液体掉出来。

  

  真是丢人啊。凯亚抬手挡在脸前。现在这算是什么?迪卢克原谅他了吗?

  

  迪卢克见状,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一枚圆硬的东西塞进凯亚的手里。

  

  是那枚摩拉,带着迪卢克的体温,将凯亚烫得一颤。

  

  “……生日快乐,迪卢克,”凯亚学着小时候迪卢克的举动拥住了对方的脖子,“生日快乐。”

  

  迪卢克也抬手回抱住凯亚,他轻抚着凯亚的脊背安抚对方的情绪。

  

  “凯亚,你欠了我很多句生日祝福。”迪卢克凑在凯亚的耳边,轻声道,“我都好好记着呢。”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威胁?”凯亚不满地哼声道。他小心翼翼地在每年的今天躲着对方,就是不愿因曾经犯下的过错而引起对方不快,结果迪卢克竟然说自己欠他。凯亚越想越觉得不服,说:“父亲可看着呢,小心我向他告状,就说你欺负我。”

  

  “多大的了人。”迪卢克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迪卢克拍了拍凯亚的背,“不早了,向父亲道个别,我们回家吧。”



————————————

浅说两句:个人感觉迪卢克老爷是不怎么会庆祝生日的,毕竟他18岁生日时失去了最敬爱的父亲,也从某种程度上失去了凯亚。但他也绝对不是不敢直面过去的人,当他回到蒙德成为暗夜英雄的时候便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霾,生日于他而言并非不可提及的痛苦,但也不再是单纯享受礼物与祝福的节日。迪卢克的信念和坚定真的非常感染我,最后再次再次祝老爷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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